~瑩暉天地~

吃素者勿食蛋

女兒將滿十歲，小學四年級，身材魁武，是學校游泳隊。一年前某天游完泳回家，一直甩著頭說耳中有水，單著腳跳來跳去，用了棉花棒後也沒改善。

帶她去看醫生，說是有些中耳發炎，吃了幾天藥後，醫生說已經痊癒了，但是女兒開始習慣性的快速搖頭，慢慢變本加厲。我說你耳朵已經好了，不要再搖頭了，她只是無辜的看著我，一段世間後，除了搖頭，她開始下意識的常常一手捏著兩頰，嘟著嘴巴，我剛發現時，還笑著請她不要再作怪樣，漸漸的女兒簡直是無時無刻的捏著兩頰，看電視時，做功課時，隨時隨地的捏著嘴巴。

女兒自出生就容貌出眾，鼻高耳肥，個性大而化之，從小看她的人都常驚呼﹕『好帥！』每每要向人說明她實在是女兒身。有一次到孫震先生家中玩了一天，還一起吃飯。離開後這位前國防部長向夫人說，從沒有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小男生！連有一面之緣的地皎法師見到她就說﹕『這位查甫囝仔生得真莊嚴！』

我說﹕『這位是查某囝仔！』法師連忙抬頭再看。笑笑說﹕『要轉男兒身沒轉過來！』這麼一位容貌端正的女兒，幾個月來每天從早到晚不是搖頭就是捏臉嘟嘴，看得我氣急攻心，見到她又以手捏臉，我就打她捏臉的手，漸漸地母女關係越來越緊張。當我惡狠狠的打下她的手，她又有時委屈的哭，讓我甚為懊悔，有時她就跟我怒目相向，後來就常常躲著我。我的先生修養甚好，見我生氣時就說﹕『女兒，不要作怪樣惹媽媽生氣！』幾個月不見改善後，先生也幾次打了她的手。

就這樣吵吵鬧鬧幾個月後，有一位不甚相熟的朋友突然來訪，她十多年來旅居國外，難得回台。學佛近二十年來，即使居住國外，兩夫妻亦每日精進誦經。三年前回台時，見到初學佛法的先生與我法喜充滿的樣子，印象深刻。而她也跟我們分享她幾年前開始有神通的因緣。這次回台幾日，有一個下午的空閒，就想來看看我們，聽聽我們學佛的心得。不料她一見到女兒就說，這個孩子有一千多隻雞類眾生圍繞在她的頭部，已經影響她的眼睛、鼻子、耳朵還有嘴巴，現在已深入到頭部，影響她的情緒與思考。我聞言大驚﹕『她前世殺害的雞嗎？』『不是喔，是這一世。』『這一世哪來跟這麼多雞結怨哪！那麼怎麼辦呢？』『我們幫她辦一場超拔薦法會吧！早上先誦藥師經，下午辦一場普施。』

女兒鼻子過敏多年，整日用力擤涕，尤其晨起最是嚴。中西醫看遍，針灸插了滿臉的針，治療多時不見改善。中醫說過敏性鼻炎用力擤鼻子的結果，會影響到眼睛和耳朵。果然二年級就近視，每晚要戴著矯正隱形眼鏡睡覺，幾個月前的中耳炎開始搖頭甚至嘟嘴。雖然不懂為什麼會跟一千多隻雞結怨，但是朋友所說的影響確實是有的。此時越想越覺事件明朗，女兒短髮，快速的忽而向左忽而向右搖頭，頭髮飛揚，就像雞隻左顧右盼的模樣。捏臉亦嘟出尖尖的嘴，也常常發出ㄛ的怪叫聲。整日跳來跳去，活脫脫像一隻鬥雞。想到這裡再無疑慮，而朋友說的超渡方法與我們在『能仁淨寺』參加的法會並無違背之處，趕緊請朋友安排時間在我們家舉辦法會。

法會當日依著寺裡舉辦法會的模樣，在家裡佈置了一個莊嚴的壇城﹕沉香、盆花、鮮果、熱騰騰的美食與各種供品。借來十多本藥師經和蒙山施食經本，請來我的婆婆、媽媽、妹妹與多位友人，在有神通的這位朋友的帶領下，禮佛誦經。

這位朋友誦經的專注與精確令人歎為觀止，一部藥師經自頭至尾無一字漏失無一處停頓，眾人也聚精會神的跟著誦經。下午我們重新煮過新的供品，恭恭敬敬的照著施食的儀軌完成普施，朋友說舉辦過的家庭法會，以這次最為莊嚴。女兒放學回來時法會尚未結束，她一起參加普施。待眾人離去後，先生也開車送婆婆及媽媽回家，我疲累的看著一個晚上依然還是搖著頭、捏著嘴的女兒半天，無力的問她﹕『你在吃素以前有很喜歡吃雞肉嗎？』『沒有啊！』『你覺得我們家在吃素以前常常煮雞肉嗎？』『我覺得我們家以前吃豬肉的機會比雞肉多！』

『你這幾個月來做著怪樣，有想到跟雞有關嗎？』女兒搖搖頭說﹕『我在學校裡和同學講話的時候還會這樣呢！』女兒說著將兩頰的肉吸入嘴裡咬住，尖著嘴巴還上下點頭。『天啊！我怎麼沒看過？』『我哪敢給媽媽看到啊！』『唉！怎麼辦呢？你也素食快兩年了，我們法會也辦了，你的問題也沒解決，哪來一千隻雞啊！』我不禁陷入沉思，突然我腦中靈光一閃﹕『會不會是雞蛋！』

婚前不諳廚藝的我，婚後亦無多少長進。在我生這大女兒時，婆婆在我生產當日就送來雞湯煨蛋，湯鍋只有六個蛋，沒有雞肉。『啊！六個蛋怎麼吃啊！』『生蛋要補蛋！在我們家鄉，產婦坐月每天就是吃雞蛋！你看雞蛋有多營養，一隻雞蛋就可以孵出一隻雞！』之後婆婆每天要我吃蛋，雖然我也請別人幫忙吃，但是一坐完月子，我的膽固醇就過高，不敢多吃蛋了。而看到書上說嬰兒可以吃四分之一蛋黃的時候，我就迫不及待的餵她。照著書上增加到全蛋，每天絲毫不敢怠慢。蒸全蛋時，要用溫的高湯或雞湯打入雞蛋再加些青菜，以保鮮膜包好再蒸。每天下班一進門，就要問菲傭女兒蒸蛋吃了沒有？即使假日帶她出遊，也要帶一個白水蛋，當日一定讓她吃完。我對煮食非常沒信心，雖然自己對食物很不講究，但是對女兒的營養可不能馬虎，只要她一天吃進一個雞蛋，我就放心了，其他再隨意補充一些食物即可。如此到她快五歲時，先生與我接觸了佛法，雖然沒有馬上改為素食，但食物也漸漸清淡，對於女兒吃蛋就沒那麼緊迫盯人，幾天沒吃肉沒關係，幾天沒吃蛋要補充才安心。在戒除肉食後，一直沒辦法完全不吃蛋。

女兒七歲半時，不知情的法師給我一卷訪談賴金聲 居士的錄音帶。職業是醫院檢驗師的賴居士隨機四處買來一盒十個雞蛋，以恆溫二十六度孵牠。從一開始的孵出五隻雞到漸有經驗後，每盒都可以孵出八隻雞左右。我聽後真覺得不可思議，一般貨架上的雞不都是生蛋雞下的蛋，養雞場裡應該沒有公雞才對，怎麼還能孵出雞來？師父提倡素食不遺餘力不遺餘力，我們亦謹遵教誨，惟獨對於吃蛋，還是存著疑問，覺得吃的只是『胚蛋』。沒有殺生問題。聽了錄音帶後，才毅然斷念不再吃蛋。之前擔心女兒門有很多含蛋的麵包糕餅不能吃會讓她們產生大煩惱，沒想到跟她們溝通後，她們就很自然的會去確定糕餅有無含蛋，不含蛋才吃，之前真是太小看她們了。

大女兒在吃素之前已有嚴重鼻子過敏的毛病，吃素之後較為好轉。而二女兒在一歲半時我們已接觸佛法，何況我對二女兒所花的心力確實不如老大，沒那樣窮凶極惡的盯著她吃蛋。雖然西醫曾說二女兒也有過敏性鼻炎，但是也只有感冒時流流鼻水，過後就好了。如果真的是因為吃雞蛋業因，殺害了雞隻眾生，那大女兒這一世所吃的雞蛋說是二千個也不無可能。

『一定是吃雞蛋的緣故，女兒啊！你這輩子已經吃了一千多個雞蛋了！』『我吃了一千多個雞蛋哪！』『是啊！從你才幾個月大，媽媽就天天餵你吃雞蛋，即使出去玩也不放過，你記得你每天要吃蛋嗎？』女兒搖搖頭，她每天只顧玩，不記得這些。『媽媽真懺悔，為了自己的孩子，去吃別人的孩子。傷害了這麼多眾生，讓你擔了這麼多罪業，還每天對你發火。媽媽現在對這些眾生懺悔，還要向你道歉！』　　

隔天女兒一覺醒來，頭也不搖了，也不去捏嘴了，所有的毛病一夕之間通通不見了。我看著她跑來跑去，沒向她提醒說毛病怎麼都好了。至今都沒有再犯。我心裡真是百感交集。一場豐盛的法會，若對我們所傷害的眾生不起懺悔之心。只是想超渡他們的話，誦再多經咒，供再多供品都無太大意義。每一拜的懺悔文中，對我們所傷害的眾生懺悔，才能讓他們放下執著，隨著佛菩薩往生善處。二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所遇到令我們憤怒的事，追根究底自己亦難辭其咎。

我想起在生大女兒之前，曾有一次懷孕，雖然先生與我年齡已然不小，因為才結婚半年，對這位不速之客不甚歡迎。不料在得知懷孕才三週，等於胎兒才七八週大半夜突然出血到醫院掛急診，還未見到醫生就到洗手間，毫無痛苦的產下一個完整的紫紅色的胚卵在馬桶裡，隨後又產下一個小小的胎盤。出來後告訴先生，我已流產了，生下一個大型的蛋。雖然如此，還是得上手術房，醫生說我先前果然已經排得很乾淨。出了手術房我就開始哭，雖然從未歡迎這個孩子，流產卻讓我難過許久。我想孩子應該是貪著父母的愛二來，之後我們開始期望孩子再回轉，再過了半年才懷了這個大女兒。所有動物的胎兒，原始都是一個卵泡，有素食但還吃蛋者，相信我們一般市售雞蛋可孵出雞仔，但說要不去孵它就不會有腥血。每一個雞蛋都是母雞的孩子，試問雞會不會同意我們吃牠的蛋？即使這個蛋可能孵不出小雞。感謝菩薩讓我因此因緣有所成長，更藉此告訴大眾，『雞蛋絕對不可吃！』

灶君慈訓──

        持齋若食蛋，靈光顯昏暗，若想登彼岸，奉勸勿食蛋。